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，幽幽开了口，“薰齐儿，其实我之所以对她的死这么难过，是因为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我额娘的影子。记得小时候我的皇阿玛曾经对我说过，他很喜欢很喜欢我额娘，听他这么一说，我以为额娘很幸福。后来慢慢长大了，稍微懂事了，这才知道，皇阿玛的喜欢是那么的浅薄，他的一句喜欢，却耗费了额娘一生的时光。在那漫长的岁月里，除了尊荣外，皇阿玛什么也给不了额娘，因为他身边有太多的女人，他的喜欢也分给了太多的女人，他却始终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份‘曾经沧海难为水，除却巫山不是云’的唯一的爱恋。所以每当我看到额娘依窗盼望，暗暗垂泪的时候，我就暗暗发誓，未来我只娶一个妻子，只宠爱一个女人，绝不让她重蹈我额娘的覆辙。”
我暗自叹息一声，是呀，多少女人的一生就是这样被男人耗费的。只是，我认真看着他，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，到底是在向我表白，想告诉我未来他只会喜欢我一个人呢，还是想告诉我，他不能辜负他的瓜尔佳？
我没说话，只是看着他，想读懂他眼里的意思。只听他继续说，“记得我是在我十三岁那年认识殷雅的，那年她进宫为宫女，站在宫殿门前很害怕很胆怯的样子，见到我连话儿都不敢说。后来她到了额娘的寝宫当差。有一次我调皮，把额娘为太后准备的寿礼给弄坏了，额娘当时很急很气，追问是谁弄坏的，我不敢承认，殷雅就帮我顶了下来，结果被额娘罚了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夜。从那时起，我就发誓一辈子都会对她好，只对她好。”
只对她好，我不是没读懂他眼里的意思，只是有些不敢相信，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，我好像并没做错什么吧。我收回了握住他手的手，努力维持冷静，还亲自确认一下，“什么叫只对她好？”
歉疚，割舍，犹豫，挣扎……他眼睛里一时间闪过了太多的情绪，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了，虽然声音有些暗哑，“薰齐儿，我不希望昨晚的悲剧发生殷雅身上，我既然已经娶了她，就不想对不住她。可是如果我们在一起，如果我娶了你，那我又该如何对待你们两个人呢，我是该只宠你还是只宠她，或是两个一起宠？一来，我心里容不下同时爱着的两个女子，二来，你是好姑娘，我不能委屈了你，更不能对不起你，皇阿玛曾经答应过我，一旦殷雅生下小阿哥，立马册封她为嫡福晋。”
我冷冷一笑，心里说不出的锥痛，我艰难地开口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我们就此分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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