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能再选择一次，你会怎么选择呢？
伶玺知道自己在做梦，梦里是青鸠夜晚的大街，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切都看不正切。她意识无比清醒，天上的月色空明，一切罪恶都在她面前无所遁形。
家家户户都熄了灯，在这样的夜晚，不管睡没睡，是不是一个人，害不害怕，都一定要熄灯，否则在黑暗中就会成为众矢之的。无处可去的幽魂像是扑火的飞蛾，一股脑地冲过去，他们不会做什么，只是瞪着空洞的眼睛静静地看，无助又茫然。
这样的夜里当然不会有现世的引魂使打更，那些魂魄就在她身边的雾气里沉浮，瞪着空洞的眼睛，面面相觑，他们惨白的脸上留下的是死前最后的表情：喜，怒，哀，乐，嗔，痴，怨。
伶玺混在他们中间，听到有个魂魄喃喃指着她问，“哎？那个人怎么没有脸？”
围着她的魂魄一下子散开，像是有人一棒子敲了满地柳絮，轻飘飘空出了一小块。
幽魂们窃窃私语起来，一双双空洞的眼眶中充满了麻木的打探。
“嘻嘻……哈哈哈”孩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，清亮尖锐充满了喜悦。幽魂们转移了目标，一股脑儿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扑了过去。
薄雾被夜风吹散开，黑暗中，两个灯笼在风中摇晃着，小男孩在灯光的照射下开心的拍打着蹴鞠。
他不过四五岁，穿的一身红绿绣了金丝的衣服，还有同色的小帽子，喜庆地就像是漂亮的送财童子。他闷头拍打着皮球，笑声越来越大，那声音仿佛是从脑子里传来的，空洞尖锐找不到来处。但是幽魂却是真的一个都不见了。
夜风卷起少女雪白的裙角，伶玺向前一步，眼角不经意似得撇过门前眼睛紧闭的猪头，手指抽动着攥紧。
再一步，门前案台上沾满了油污和血迹，不知道成年累月聚集了多久，才将厚厚的案板蒙上了一层锃亮的油浆。平整的案板微微凹陷。
小男孩的帽子质感极好，中间还坠着一颗小拇指大的珍珠。
伶玺裙子下的光脚踩在地上，能感觉到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，和微微发凉的青砖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~”
“姐姐！”
小男孩猛地抬头，灯光下，没有伶玺想象中血肉模糊或者扭曲的脸，反而非常干净，他的脸庞有和衣服完全不符干瘦，脸庞黝黑，像是终于穿上了新衣服的孩子，脸上泛着纯然的喜悦。他黝黑的大眼睛的直直看向伶玺，疑惑地一歪头，“姐姐，你怎么没有脸？”
他在笑，嘴巴却没有动，声音在四面八方炸开。他把蹴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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