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凭什么认为，我会信你。”林南缺眯起了眼角，清艳的琉璃色流转过危险的情绪。
“凭什么？”女子笑的艳冶，“就凭你在这深宫中无靠无依！林南缺，你以为凭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狂放吗，你以为凭了你那一手破碎的琴音就可以一曲摄魂吗，不要太自不量力！”
“你！”被劈头盖脸的否定一通的年轻女子咬紧了牙关，她从没有这样被一无是处的对待过，林南缺咬住了唇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楼十月说的对。
是她，自不量力。
楼十月眼色细冷，螓首低垂，柔软的青丝在空气中暧昧的回荡，她的唇边分明是娉婷的佳色，漾起令人心旌摇曳的暖风，却又仿佛风风含沙，刀刀射影。纤指勾起微颤的琴弦，单音骤起，雪光乍现。
周围的气氛，生生地降出了一个围度。
恍若冷风乍起，阴冷的枪箭在丝弦中躲闪射出。林南缺猝然惊起，身形飞也似的闪过，竹青的袍子在进退中被风吹开，待她定住身，赫然察觉到右手袖袍已被凛冽的风刃割出了长长的口子，只有零落的布条飘荡起来。
好狠！
还为等林南缺思索究竟为何物，楼十月足下变化多端，架琴快速移动，仿佛乘着呼呼灌入的冷风，手下拨动不止，急速的手法让人目接不暇，美人红衣轻绝，却不能掩盖住那劈空而下满带肃杀的刃器。
是的，没错，刃器。
纵然只是抱琴勾弦，却并不是演奏的样子，没有完整的曲调，没有规矩的步奏，甚至音调散碎的像只是随意勾弄而发出的声响。但又绝对不止是这样，绝对不止。楼十月神色嘲弄轻松，手中步法未停，可对面的林南缺却像在拼命躲闪着密密麻麻排布的枪林弹雨，转眼间，女子发髻勾落，散在风中，侧脸转身动作利落，堪堪擦过了直掀发丝的冷风，而未躲及的直打在衣襟上，早已零落成影纷飞落地。
像小丑，完完全全的小丑，在那看不见却侧耳可闻呼呼来袭的刀光剑影里狼狈不堪。
林南缺咬紧了唇，厉光一闪，足下轻点，身子随力而起，一跃至中庭上空，竹青的身影恍若烟尘散过却绝对没有半点旖旎的温柔。她点力跃起，退出隐在袖中的软剑握在手中，噼啪抽出了如雪而落的剑光，毫不留情的驭风而落，中直的剑生生地下坠刺入，眼见着就要斩断那不断作乱的古琴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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