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19世纪德国的著名生理学家Johannes Muller在1844年宣称,神经传导的速度是不可测量的,他把神经传导速度比之于光速。”
在午后的空教室里,楚慕回答了花依铭这个问题,然后他问花依铭:“你问这个干吗?”
很大很空旷的阶梯教室里,花依铭在从前数的第三排,回过头来,托着下巴看着他:“我在想,你的速度一定比别人要慢一些。”
她觉得自己说得挺委婉的,她已经这样坚持不懈地对他死缠烂打半年多了,这半年她投身于骚扰他这项浩大的工程,而他则致力于躲避她这项事业,她觉得有点儿累了,难道他都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要这么纠缠着他吗?
“我早就听说你很迟钝,但是,”她趴在桌子上,慢慢地说,“我没有想到,你比传说中的还要迟钝,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迟钝,然后我觉得啊,我还挺不容易的,居然坚持下来了。”
“不容易的是我好吗,被你折腾了这么久。我觉得我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。”他微微笑了一下,然后站起身来。
他那笑很不寻常,明明嘴角扬起来,眼睛里面却带着些凄凉。她没有见过他这样笑,她看着他,四下的阳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逃匿,她觉得整个天一下子就黑了。她惊慌地站起身来,不明所以地往窗外看,然而她突然发现,窗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,整个教室都陷入黑暗之中,除了楚慕之外,她什么也看不到了。
她有些害怕地往前走,想要到楚慕的身边,可她看见他那抹奇怪的笑,她的心又更忐忑,她弱弱地出声:“楚慕……”
然后她就触到了什么冰冷的阻力。
那很像是一面无形的墙壁,她只能感觉到却看不到,她听见楚慕的声音从墙的另外一头传过来。
“神经传导的速度就像光速一样,所以你现在应该会很痛。”
她愣了一下:“你说什么?”
“因为死亡,是很痛的……”
他慢慢抬起手来,指向她的身体。
她低下头去,就看到自己的身体,千疮百孔,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出来,再涌出来……
她听见他还在说话:“花依铭,你不痛吗?”
“啊——”惨叫声让梦境分崩离析,她睁开了眼睛,头顶是无影灯,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很刺眼。她这一会儿,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痛了,那种锥心一样的,撕心裂肺的痛,她忍不住地呻吟,一些嘈杂的声音传过来——
“她醒了!”
“按住她,快,镇静剂!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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