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过后，素时不敢再多停留，云锦年便开车送她出门。山路上林影重重，路灯掩映在树影里，像一双双觑视的眼睛。汽车前的两只圆柱车灯像是固定住的探测灯，呆呆地盯视着路面，车子缓缓前行。也不知是开车的人为了小心还是故意的，车子开得异常缓慢，那速度都比得上人走路的步子。树影盖过车前盖，缓过头顶，影子沉沉地投射下来阴沉了视线，仿佛心头也落了一层沉沉的影子。
“七少能否开快些，这天色越来越晚了。”素时忍不住说道。
云锦年正目光凝视着前方，听到她的话，笑了起来，也不去看她，说道：“连一分钟都不愿和我待在一起？”
素时急忙地解释，可是怕措辞不对自己误会了，左右吞吐地思索着把话小心说出：“太晚了……总归，于理不合……”
云锦年笑了起来，这时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，他正开到阴影处，没了灯光，在黑暗的车子里只瞧得见他一双黑宝石的眼睛，在暗处泛着泽光，他说道：“原先说你们家规矩多，倒还真是！”
在素时听来，这句话仿佛带有讽刺的意味，仿佛是“瞧你把深闺戒条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”的意思，她便说道：“这不是深闺戒条，而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教养。七少多年在外留学，所认识的人与这里不同，所里才回来对这样的礼法有些奇怪了。”话语有些冲，她自己也感觉到了，心底有些紧张但面色依旧未改。
云锦年说道：“听这话仿佛，你对我有所误会了。”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素时，说道，“并不说你这样的礼法奇怪了，只是觉得似乎你挺不喜欢与我在一起。额……从第一次见你开始”其实他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了，只依稀觉得她对自己似乎有这样的感觉。
素时心头震了一震，忐忑地解释道：“七少也是对我有所误会了，我只是认为我们还并不是熟悉……”她渐渐地没了声音，只觉得这话说出似乎也是不对的，一时停了下来也不知该怎么说了，不自觉得咬着唇畔，焦急地思索着。
云锦年见到她这模样又笑出了声，说道：“只是开个玩笑而已，你也不必当真。”他仿佛是有意与她搭讪，转移了话题，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。素时都是他问一句答一句，有时问到了难处，她便不回答只是笑笑。云锦年也看出来她刻意的疏离和冷淡，有心忽视，可是免不了一头担子一头热，聊着冷了场，谁也不说话了。
车子依旧缓慢地开着，他并没有因为素时先前的话加快了速度，只要能一刻钟开到的路程偏偏他开了半个多小时。车子好容易要开到了，素时这才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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