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少之时,幻暝哀曾被软禁长达数百年。
冥皇曾以丧母这件事使年幼的公主精神受刺激为名,将她束之高塔,与所有人隔绝。幻暝哀却觉得,这是冥皇对于逼宫之时她胆敢逃出宫去的惩罚。
站在那几乎快要划破冥界天穹的高高塔顶放眼望去,依旧尽是让幻暝哀感到压抑与沉重的紫色天穹,嘲讽着她的弱小与无力。视线所及,只有庞大迷宫里层层叠叠的亭台水榭,花圃小径,精致得与这座囚牢格格不入;无言穿梭其中的婢女们像是漂亮的琉璃人偶,漂亮而了无生气。
对幻暝哀而言,寂静的危塔与她长大的里旋梦并没有太大差别。
除了,少了母亲,还有,兄长。
她不知道昔日尊贵的女皇是不是早已预料到会有今日的至亲相残,她很早就送兄长去遥远的冥界边陲,直到不久前,魅帝被弑的消息传遍冥界,兄长才被父亲,如今的千烨帝召回。
冥皇不允许幻暝哀见兄长,却也没有如她预想那样,将她软禁在这个绝境里不闻不问;相反的是,他经常来这里,只是一个人喝酒。
冥皇喝酒的时候很少说话,那个如今的九五至尊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幻暝哀知道他其实再透过她看着什么人……也许是母皇。
“哀,他们让我退位……你说,寂是否会更适合这个冰冷的王位呢……”有一天,冥皇这样,似乎是醉了般地说道。
“哥哥还太年轻了。”幻暝哀早已不是当时哭闹着跑出宫去的小女孩,她深知自己无力改变些什么,徒劳的反抗不过会让更多人死去罢了。幻暝哀只是乖巧顺从地为冥皇倒着酒,装作漫不经心应道。
有些话题,是她绝对不能涉及的禁忌。幻暝哀深知如此,谨言慎行。
“你也是这样认为么……”冥皇说着,风轻云淡,仿佛这不过亲人之间无关紧要的闲谈。
于是,一个月之后,依冥律所定的皇位第一继承人,母皇的长兄暴死家中,而第二继承人母皇的弟弟,因涉嫌误杀皇叔而被赐死。第三继承人,幻暝哀的长兄,并非当今冥皇所出的大皇子,在不久之后随冥皇南巡时遇刺身亡。
于是,她的兄长顺理成章登上第一皇储之位,顺理成章到连六位将军大人都不寒而栗,不发一言。
“哀,你怕我么?”在高高的危塔上,冥皇这样问她道,“你看……我杀过那么多人,无论是亲近的,还是疏远的,多得我自己都数不清了。”
幻暝哀抬眸,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,淡淡说着,“哀为什么要因此怕您?这不过是因为那些人的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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