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暮大三那年暑假，飞往德国的杜塞尔多夫待了将近一个月。
叶迦南不用赶论文和打工的空闲时间会带她去玩，沿着莱茵河畔闲逛，看德国传统的民间建筑，累了走进路旁随处可见的酒馆饮一杯当地出名的Altbier。
他们去了慕名已久的海涅故居，大隐隐于市藏在老城区最繁华的街道上，沈暮拍了一些照片，买了本海涅的诗集，在去博物馆看展的路上一字一句念给叶迦南听。
叶迦南换了一副镜片颜色颇深的眼镜，听人说话时不再专注望着对方的眼睛，自顾盯着未知的前路出神，要沈暮抬起他的脸才匆忙展露久违的笑意。
他过得一点儿都不快乐，而沈暮对此无能为力。
那天他们终究没有去成博物馆，半途中落下大雨，他们搭车回到了叶迦南的公寓。她去厨房煮晚餐，叶迦南开了瓶酒开始写论文，家里的酒柜上还有许多支空酒瓶。
他们面对面落座，无声分享着晚餐，阴雨天裹挟着湿气笼罩了整个房间，叶迦南忽然开口：“凉春，你……”
霎时两人都愣住了。
沈暮庆幸灯光昏黄，叶迦南才看不清她簌簌落下的眼泪，她竭力让自己毫不在意：“我不是许凉春，我是沈暮啊叶迦南。”
叶迦南陷入良久的沉默，沈暮的心向着无尽深渊坠去。第二天，她就离开了德国。
沈暮顺利毕业，听从父母的建议回到景德镇，了解瓷器知识，学习经营管理。在公司熬过无数个无眠的夜，在窑厂度过一个又一个春秋冬夏，每年生日她会给自己烧一件瓷，第一年她给自己烧了一盏绘着绿叶图案的瓷灯，第二年是生肖小摆件，第三年她不怎么想做了，甚至想扔下公司的业务跑去环游世界。
买好机票收拾好行李的当夜，手机上有陌生号码的来电，她接起来，对方不由分说就开始骂人。
沈暮懵了一会儿，难以置信：“许凉春？”
“叶迦南失踪了你知道吗？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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