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，结束了。”
画室的门口，许染疲惫地倚靠着墙，对背着身的男生道，语气谈论天气一般，格外平淡。
坐在未完成的作品前皱眉苦思的许澜闻言，转过头看向他，脸上瞬间有了欣然的微笑：“很快呢，哥哥。”
许染无所谓地耸耸肩，表情却颇为得意，邀功领赏的孩子一般，到语气感觉则又变了，尽是骄傲和满满的宠溺：“当然，我答应过你的。”
“嗯。”许澜轻笑，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。
然后，都不再说话。
许染坐下来，看他的弟弟拿笔，在洁白无瑕的纸上，晕开浅金明橙天蓝，无法形容的温暖的颜色。
兄弟两人的时光，安然而静谧，慢得就像许染嘴角刀刻出来一般恒久不变的笑。阳光透过玻璃倾泻进来，洒了一室暖光，如果忽略许澜微微皱起的眉，那这就是一幅完美至极的画面了。
他只要结束，不会再有人类或血族死亡便好。其他的，诸如某些人是否安好，诸如赤弹被血猎协会知道没死该怎么办，诸如接下来会不会再起波澜，不敢想，他就是懦弱。
他只要他满意，管谁胜谁负谁存谁亡，哪个时刻谁在哪里无声地哭泣，反正他的弟弟，此刻安好。
九分相似的容貌，同样年轻且清秀的脸庞，同样专注且满足的神情。
……
布鲁赫族胜了，伯特指明要对几个氏族赶尽杀绝，不留后患，包括辛摩尔族——他毕竟会读心。
而诺尔主动请缨，由他亲手解决辛摩尔族的第三代。
于是，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城堡，独自站在其中的辛摩尔，转身，看见了同样独身前来的诺尔。手执的长剑，泛着银的冷光，和他的颜色，恰好相配。
辛摩尔怔住，过了好久，才不确定地出声，倒是没有恐惧，只有诧异和一丝隐隐约约的怀念：“诺尔？”
“辛摩尔大人，请您不要叫我的名字。”他轻轻开口，语气平铺直叙，不急不躁，微笑温和淡然，干净礼貌，笑意不达眼底，凉意渗入骨髓，
“我那时就发誓，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氏族覆灭，自己的生命彻底消失。”
说着，他好像陷入回忆之中，渐渐收敛了虚假的微笑，表情有着难以想象的疯狂之色，恨意分明，扭曲了那令人痴迷的容颜，“诺尔·夏普无能为力，但是诺尔·托瑞多做得到。”
辛摩尔的眼中有奇怪的情绪，旁人看不明白，也许他自己也不甚明白，张了张口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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