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昏暗,铅灰色的云朵依旧压得很低。树叶在晚风中左右摇曳,似乎在跟我说着个“不”字。
不?为什么是不?
晚风凛冽,湖面波光粼粼,如被撒下了银粒子泛在了湖面上,一轮弯月显得摇摇欲坠。
我站在江边的石围栏前,双手紧紧地撑住,石栏杆里传来冰冷的寒意像导电般一直酥麻了全身。红色的书包肩带紧压双肩,脚尖向前微微踮起。
我跳河了,会有人做雷锋吗?这个世界的人情让我温暖到何处?妈妈,你在哪里?
眼泪像一颗颗洁白的珍珠,没有间歇地在脸颊上不停地流。眼泪又像是无休止流动的血,就像是凝血功能衰弱导致血液不停地流。就算有想止住泪水的念头,但它却完全不被控制。
“风大,再哭脸就会很冷。”
一件厚重还有余温的外套实在地、有感觉地披在了我身上。顾安曈熟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,他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。
徐风伤神而至,撩动发丝而去,来忙忙去也匆匆,不留话不留预兆,引起我注意后又蓦然飘走。
“本就冷,何怕冷?”
“让我做你的挡风港,那就不怕了。”
“本就冷,何怕冷?”双眼呆滞目视前方。似乎在自言自语,像一个傻了呆了的人在重复地说着痴话。
“我怕。我怕,你冷。”
我不语,任凭泪水横亘交错。紧咬的双唇忍住颤抖,忍住哭声。瞳孔里的液体无论怎么忍也始终不随我愿,拼了命似地在发泄,在沉痛。
有些伤口没有血痂,有些痛找不到位置。只是浅浅地藏在大脑里,藏在意识里,藏在身体的一个不明方位里,你无法对症下药,只好等着它溃烂腐朽,让它持续不断的痛苦着。
即使在脸上表现出了十二分的苦楚,但内心的痛苦呢,你可以怎样?
我的泪,你能看见。我皱眉,你能猜想。但我的哀痛,你又能怎样?
昏暗的天,下起了毛毛细雨,雨滴比我的泪水还要小,还要绵延。飘扬的雨水就像是软绵绵的柳絮,纷纷洋洋,没有重量没有方向,只随着凉风而荡漾,而落下。
顾安曈打起了一把黑色的伞,似乎有意识地为我妈妈送丧。侧着头,看了看身边漠然的我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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